 首页 >> 政策项目 >> 政策倡导 >> 正文
“尊敬的温家宝爷爷……”一个感染了艾滋病毒的女童请您解救她的爸爸(二) (艾晓明 2008年4月18日)
尊敬的温家宝爷爷、吴仪奶奶: 您们好! 我们是来自沙河农村的儿童,在六一儿童节来临之际,我们想向您们说几句心里话。 我们都出生在90年代中后期,妈妈在医院生我们的时候,医院给输了带病毒的血液,导致她们感染了艾滋病,其中有的妈妈已经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。我们都很爱妈妈,我们都渴望有一个温暖的家,但我们将永远失去这一切了。 1.我叫张陶冉,女,1997年生,沙河市册井乡张沟村人。在本村上小学三年级。我学习总是名列前茅,老师经常夸我。我妈妈李军廷因生我而做剖腹产,输血感染了HIV,2003年10月病发死亡,终年33岁。我们不清楚艾滋病是什么,但我们每天都要服药,经常要抽血化验,而且经常感冒发烧、淋巴结肿大。现在我一人一桌上课,同学背后嘲笑我,见到我就跑开,不跟我玩。我每天必须要服用大量抗病毒药,还要定期抽血,有时感冒了都特别害怕。我非常想念妈妈,想妈妈了就会哭。我父亲失去了工作,失去了经济来源,当爹又当妈,非常辛苦,他给晒黑了很多,也瘦了很多。 2.我叫李xx,女,1998年生,是沙河市白塔镇温庄人,在本村小学上二年级。我妈妈孟凤鱼生我时做剖腹产输血,感染了HIV,于2004年6月病逝,那时她才31岁。我爸爸李占国也是感染者,他在一家私人小煤矿开绞车,每月只有500元的收入。我每天都要吃药,但那不是专门针对儿童的药物,有些药每次吃三分之一片,有时掰不准,多少难以定量,我们也担心副作用会很大。 3.我叫李x,男,1995年生,沙河市册井乡人,在本村上小学四年级。我们原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,妈妈是市第一服装厂的工人,爸爸市一位二级厨师。我妈妈张丽芳因生我时贫血,医生动员输血而感染了HIV,于2005年8月14日病发死亡,死时32岁。我爸爸李拥国也是感染者。我伯伯因煤气中毒而亡,留下两个堂姐。家里还有60多岁的爷爷奶奶,82岁的曾祖父。这些人全都依靠父亲来养活,我不知道爸爸还能够活多久,能不能把我们姐妹四个养大。每天看着爸爸吃药,还要辛苦操劳,我心里就特别难受。 4.我叫刘x,男,1997年生,我的妈妈王翠叶于1997年到显德汪康泰医院生我时,因腹泻医生建议输血,感染HIV,我也因母乳喂养而感染。妈妈于2000年病发死亡,终年24岁,那时我才三岁。后来我爸爸刘海柱也因艾滋病病发于2005去世了,终年29岁。我现在跟78岁的奶奶在一起生活,她走路要依靠拐杖,弯腰到90度,耳朵聋得听不清,眼睛也看不清。我每天得自己服药,没有人帮助我,吃药每月定时,有些药片要吃三分之一片,我常常吃得不准确,有一种药还得我自己掏钱去买,为此我们的生活非常困苦。 5.我叫王xx,男,2001年生,沙河渡口乡渡口村人。母亲范志芹于1995年到医院人流输血,感染HIV。他们于2001年抱养我,由于一起生活,我和爸爸也感染了。妈妈于2005年病发死亡,爸爸王增住于2004年病发死亡;父母死亡时都是靠亲戚帮忙安葬,现在家里什么也没有。我跟着爷爷奶奶生活,今年就要上小学了。我特别想念爸爸妈妈,我自小跟他们特别亲,但他们都离开我了。 6.我叫李xx,男,1997年生,小学二年级,是沙河市白塔镇栾卸村人。我因为在原来的学校受到歧视,回家也没有人管,所以寄宿在学校。母亲赵彩虹生我的时候剖腹产需要输血,感染了HIV,2000年确诊了艾滋病之后没有几天就死了,她死亡时才28岁,我那时仅仅3岁。现在我在吃着治疗艾滋病的中药,那药很苦,很大一包,吃完我就不想吃饭了。 7.我叫刘XX,男,1995年1月出生,沙河市白塔镇显德汪村人,在本村小学上五年级。我母亲生我的时候,医生动员她输血,就在这次输血,我母亲感染了艾滋病,但她一直不知情,她传给了我、爸爸和妹妹。我妹妹刘XX,2002年生。2006年正月初七我摔伤胳膊,到显德汪煤矿医院,验血才发现感染HIV。后来到邢台市疾控中心确诊。我们家四口都是感染者,全家的心情非常沉重,还不敢告诉年老的爷爷奶奶。我家靠父亲送煤气赚微薄的收入卫生,生活十分困难。 8.我叫朱xx,男,1997年出生,沙河市石岗乡辛庄村人,在本村上二年级。我母亲刘显红在生我时,因为输血感染了艾滋病,我也因此感染了。现在我母亲在起诉显德汪医院,我希望有更多的大公安,把坏蛋都抓了,还我妈妈一个公道,她为这件事吃了太多苦。 温爷爷,吴奶奶,相信您们能够帮我们,请你们帮帮我们吧。
沙河农村感染艾滋病的儿童 2006年5月29日
邢台沙河农村因输血感染艾滋病的儿童及其亲人 给温家宝总理、吴仪副总理的来信
尊敬的温家宝总理、吴仪副总理: 你们好! 我们是八位来自河北省邢台沙河的农民,由于医院的血液污染,孩子母亲在分娩时因输血感染艾滋病,我们的孩子也成为这一血祸的牺牲者。 今年六一儿童节来临之际,我们感染者终于领到每月一百元的救济金。我们感到,当地政府在救助感染者方面的确迈出了切实的一步,在感激之余,我们更有很多心里话想向你们倾诉。我们希望,在无数孩子欢度六一的日子里,你们能抽出时间,关注感染艾滋的儿童的命运,并采取措施,促使全社会关爱儿童、消除偏见,使孩子们能摆脱疾苦,真正享有作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儿童所有的法律权益、健康保障和受教育机会。 我们八个家庭的九个孩子都在九十年代中后期出生,艾滋病夺走了其中两个孩子的父母,四个孩子因此失去了父亲或母亲,有的孩子尽管父母健在,但全家都因感染艾滋病而深陷困境。 是违法采血的医院让我们家破人亡,痛苦不堪。在学校里,有的老师看不起患者和作为感染者的孩子;在村子里,邻居歧视他们,远远就避开。因为歧视,作为感染者的父母失去工作,没有能力负担自己患机会性感染的治疗费用,更无法为孩子提供医疗保障。万一失去父母和年迈的监护人,孩子们如何生存下去?我们和孩子全都是无辜的受害者,每当听到孩子委屈的诉说,看到孩子求助的眼神、听到孩子要妈妈的哭喊,我们的心更是痛上加痛。 这半年来,沙河政府对待感染者的态度有好转,这让我们看到一线希望。但我们每天都要跟疾病、歧视和贫困作斗争,我们还需要更多的关怀和支持。我们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,我们还有许多未了的心愿;为了幼小的孩子,我们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政府的强有力干预上,我们恳请总理的帮助,使我们能在有生之年里实现以下几个愿望: 1.希望政府通过法律的途径,严惩那些违规医院和肇事者,还这些孩子及家庭一个公道,给他们合理赔偿。 2.据了解,有些地区的儿童可以获得儿童药物,但我们的孩子还没有,希望政府能够尽快提供一批适合儿童的治疗药物。 3.希望政府加大宣传和教育力度,消除歧视,特别是希望学校的教育者转变态度,创造关爱被感染儿童的校园环境,让他们能够享有美好的童年时代。 4.希望政府推行医疗和生活福利政策,让失去父母的孤儿和失去子女的老人的生活有着落,敬请政府切实解决这些迫在眉睫的生存问题。 5.我们了解到,有些城市和地区感染者每人有一个免费的治疗卡,“四免一关怀”的政策也落实得比较好。我们也希望能够同样享有免费治疗机会性感染的政策,让邢台市有类似遭遇的儿童及其家庭都能有得到救治的生机。 温家宝总理、吴仪副总理,你们每天日里万机,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处理,感谢你们阅读这封信。我们相信,全国人民一定都能认识到,血液安全关系到每一个人,我们的悲剧必须避免。你们的关怀一定会促使更多的人投入到这场抗击艾滋病的战役中来,我们尽管已经伤痕累累,牺牲惨重,但我们也会负起责任,为抗击艾滋病的蔓延尽到自己最大努力! 此致,
敬礼
张记录 李拥国 王五堂 李风廷 陈更栓 李志魁 李占国 2006年5月28日
有关张记录妻子与女儿感染艾滋病的情况 ――引自王克勤《邢台艾滋病真相调查》 …… (张记录给记者的信)我和我亡妻在1995年结婚。婚后和其他人一样,男耕女织,虽不富裕,倒也相安。1997年,我女儿出生,这无疑给我们家增添了欢乐和动力,我在外打工,妻在家料理家务农活,憧憬着未来的好日子。这期间我妻子虽说反复有感冒、发烧、流鼻涕、体乏等症状出现,女儿也经常反复腮腺肿大、发烧,但这些都未能让我们预感到灾难的降临,只以为是常见病而已。 直到2003年秋忙时节,我妻子口中生疮,体困力乏,不思饮食,久治不愈。约在公历9月15日半夜,我梦中被妻子叫醒,她说,确已感冒 身体不对,是不是到医院检查一下。 第二天清晨,我同妻子一道到市中医院检查,化验结果:可疑。后经介绍赶至邢台市疾控中心,初诊为艾滋病,此后省疾控中心确诊了。 当邢台市疾控中心的化验结果告诉我们时,我和妻子都傻了,什么话都不会说了,相对沉默,我们都明白,将会发生什么。我的思绪虽然千头万绪,但我不得不克制自己,故作镇定去安慰妻子,告诉她医生说了,化验结果不一定准确,并携妻乘车赶回家中。 根据疾控中心医生的建议,第二天我携带女儿前往化验,结果祸不单行,女儿是艾滋病毒携带者。 (张记录给记者出示了她们母女俩的两份《HIV抗体检测确认报告》。2003年9月24日,河北省艾滋病监测中心正式做出了这样的确诊报告。) 回到家中,妻子急切地问我:孩子怎么样。我不敢告诉她实情,只说孩子没事。从妻子那郁闷的眼神里我看到她有了一丝安慰,而我的感情却再也无法克制。不敢面对妻子,自己躲到厕所里失声痛哭。 “从确诊到离开人世,也就40天。” 张记录告诉记者,“在我妻子病重期间,她曾一度拒绝吃药,因为她清楚地知道,她没有生还的可能了――此病是绝症。我也知道她的另一个目的,就是不想为本不宽裕的家庭再添负担。但是为了不应失去的生命和没有希望的希望,我苦苦劝说我那苦命的妻子接受治疗,也托人在北京地坛医院询问疗法,但是结果都是令人失望的。” 在从邢台检查回来后的20多天内,“我妻子还能在我的搀扶下上厕所,在院子里坐一会。只是耳朵的听力急剧下降,口腔症状日渐加重。” 然而,霜降的那一天,“她对我和前来探望他的内弟说,自己感觉身上一点体力都没有了。” 张记录在信中是这样写的: 那天晚上,我牵着病床上憔悴的妻子的手说:“你与我说会话吧。”她望了我一眼,有气无力地说,我对不起你,没给你生个儿子。有机会再成个家,生个或抱个男孩,为了以后有人照应你,好好照顾甜甜。 面对善良的妻子,我第一次在她面前失声痛哭,告诉她不要顾及我,保佑孩子。如果甜甜日后有什么不测,你把我也叫走(因为孩子的事情她不知道,我又不忍把实情告诉她,增加她的思想负担),而孩子的未来又是未知数,我虽然侥幸避过此难,而这个世界上已没什么事值得我留恋的了。有的只是生不如死,无绝期的恨。 没想到这段话竟是我与妻子的生死话别,在剩下的日子里,她已经卧床不起,而且已听不到常人讲话了,喉咙也发不清音了,纵然有时看到她嘴里在呐呐地说,但是什么话我已听不清了。大约农历十月七、八、九这三天里,也就是她离开的最后三天里,我妻进食已相当困难,我熬制的草药送到她嘴边,她却难以喝下。买的流食也只能靠我用汤匙从嘴边慢慢送下。而且呼吸困难,喉中有痰,我曾示意让她咳出,然而失败了。 农历十月初十这个令我终生难忘的黑色日子,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了: 清晨,我正为女儿做饭,忽然听到妻子微弱的呼叫声,我的心一下绷紧了,急忙赶到她身边,发现她已奄奄一息:从喉咙里断断续续传出似是“甜甜”声,我忙把孩子叫到她身边,告诉她,孩子在这,你放心,我不会让孩子受到任何委屈。面对慢慢合上眼睛的妻子,我哭着叫着,你回来,你回来,你不要走,你不该走,我和孩子需要你。 然而,她,一个年轻的生命,一个善良的妻子和母亲,一个有着许多未了心愿的人,却带着对丈夫和孩子的眷恋,带着满腔的怨恨,离开了人世,终年仅三十四岁。 我凄凉地守在妻子身旁,任泪水无休止地流。抬头望望窗外的天空,天苍苍地茫茫,天啊,我妻何罪之有!不该呀不该,我儿生来无辜,心底无罪。既生之何夭之,我又有何罪,却生不如死。我叩地,我犯了何种天条地规,落得个家破人亡、妻离子散。难道去医院生孩子错了吗?那可是救死扶伤的地方啊!” 甜甜的妈妈被艾滋病夺走了年轻的生命。那么,甜甜的妈妈是如何感染上艾滋病的呢? “妈妈是冤死的!” “是医院杀了我的妻子与孩子!” 军人出身的张记录,从柜子里取出一把匕首,这是他当年参加对越战争时从前线带回来的纪念品。“如果不是答应了妻子临终的托付,不是考虑我死后孩子没人管,我早跟他们拼了!” 记者先后三次见到张记录,这个汉子每次都泪眼汪汪,激动时拳头捏得嘎嘎作响,感觉他快要爆炸了。 “男儿有泪不轻弹,只因未到伤心处。我们太冤枉了!” “艾滋病传播主要有三个途径,性、血液、母婴,已经确诊我没有这个病,从小生长在这山沟的妻子没有可能接触到有这个病的人,妻子的作风与为人在村里是人人称道的。” “那么,惟一的原因就是血液,她这一辈子就输过一次血,生孩子时输的!是医院把艾滋病毒输给了她,吃娘奶长大的甜甜也便被害了!” 对此,张记录提供给记者的材料上是这样写的: 1997年9月18日上午,我妻子因分娩住进沙河市康泰医院2楼16号病房,第一次交付药费1000元,其间医院进行了常规化验,而后开始输液。 血常规化验得出我妻子因妊娠反应出现贫血,需要补充血液,于是医院在农历18日为我妻输血800毫升(供血者姓王,因时间太久,名字记不清)。我们交付现金920元。 9月26日,农历8月25日傍晚,我妻子出现分娩症状,因难产,需做剖腹产。我在手术书上签字后,于晚9点左右进手术室(手术医生有王顺英,主治医师小马――名字不详,护士长韩仙梅,供氧师――姓名不详,麻醉师――医院临时聘请,姓名不详)。 23时30分左右,护士长韩仙梅抱着我女儿找到我,告诉我女儿于23时15分出生,并一同到一楼接生室称重。 次日凌晨1点左右,我妻子从手术室推出,待常用药输完后,即输上血液400毫升,交付现金460元(供血者为徐,名字记不清)。 七天恢复观察期后,即农历9月3日(公历10月4日)出院,并补交医药费1000元。其间我女儿曾一度高烧,后经治疗,方转正常。 在生下女儿后,我妻子经常身体欠佳,易发烧,随时间推移,逐渐饮食减少,身体虚弱,四肢无力、失眠。女儿身体也一直反复感冒发烧,腮腺肿大,经多方治疗,效果不佳。 2003年9月,张记录的妻子与孩子被判了“死刑”! 为此,张记录写了四条理由陈述自己的意见: 那么病源从哪里来?本人认为,只有在康泰医院住院期间输血所致。 第一,住院期间,医院曾为家妻输血1200毫升(分两次,前800毫升,后400毫升),且供血来源为私人输血(王顺英曾说过,咱有自己的输血队,都领有健康证的)。第二,我妻子身体自生下女儿后,一直欠佳,近期尤为严重,且症状和发病规律、年限符合HIV。第三,医院在输血来源上属违法采血和输血,有此隐患,不得不疑。第四,我女儿身染此病,完全是由当时其母输血或哺乳所致,这一点是不容置疑的。 综合上述理由,本人认为,造成如此严重的人为伤害事故,完全是由康泰医院在采血、输血过程中不经检验、违规采血所造成,它使我的妻子和女儿的生命受到严重威胁,无情地剥夺了她们的生存权,使我原本和睦幸福的家,变得支离破碎,而我本人也面临着被感染的可能,每天生活在生与死的恐怖之中。 张记录曾经多次到这个医院讨说法。他告诉记者:“他们要我出示输血单,我说这些都在你们这里。后来我明白了,我们出院时连病历都没有。于是我一直向他们要病历,但到现在也没有要上。我们农民打官司怎么能打过他们呀!” 到底是不是这样呢?记者曾经两次专程前往位于沙河市显德旺镇的康泰医院求证,均被告知“领导不在”。后来记者曾经打电话给这个医院,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工作人员告诉记者,“我们医院血液管理非常正规,不存在任何问题。” 父女活着之痛 “千般苦难集于一家,千古奇冤降于一身,天地不公枉为天地!”这是张记录写在自己家惟一的一张全家合影照片背后的文字。 艾滋病不仅夺走了张记录妻子的生命,剥夺了小甜甜的生存权,而且也随时威胁着他的生命健康。 与此同时,“艾滋病综合症”如同生化冲击波一样,在甜甜与她爸爸的周围全面爆发了: “人们像躲瘟神一样的躲着我们。”张记录说。 自从甜甜及妈妈的病情确诊以后,“我们再怎么捂也捂不住了,消息很快在村里传开,人们看我们的眼神都怪怪的!” 埋葬了妻子后,这个曾经在老山前线荣立过集体二等功的工程兵,首先失去了在附近选矿厂的工作。“我再解释都没有用,他们也在怀疑我,谁也不愿意与我在一起工作。每月打工所挣的800元钱,本来是家里最核心的收入来源,现在一分钱的来头都没有了。连孩子上学的学杂费都是卖了粮食才交上的。” “一直想打官司,但是我现在连去邢台几块钱的车费都拿不出来!” “想过出去打工,但是,我走了,甜甜谁来管?” 如今的张记录是既当爹来又当娘。“知道孩子生病,所以不能让她饿着呀!咱没什么好吃的,但要让孩子吃饱饭啊!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带这个孩子。自从甜甜娘去世后,连她姥爷、舅舅一家都很少来往了,甭说别人!” 张记录每天除了操持家里那3亩薄田,便只能一门心思做甜甜的“保姆”。他说,“也不好到别人家里去串门,不好让人家难堪啊!”自从妻子离开人世之后,他从来不在别人家里喝一口水。其他的,就更不用谈了。 “虽然不是咱自己造成的,但是与任何人接触,都感觉低人一等。” “人人都怀疑我。” “别人家都是高高兴兴的过日子,自己却搞得家破人亡的!” “自己正值年富力强的时候,生活却没有着落了。” “真是生不如亡啊!” “想到这些真不想活了!” 他给记者的来信中说: 尤其严重的是,妻子离开之后,我和孩子成了村里的新闻广角、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。女儿在学校常常受到其他学生的奚落。每当孩子回家告诉我说,“爸,他们都说俺有艾滋病”的时候,我的心犹如刀割,与女儿抱头痛哭,然后违心地告诉她,甜,别听他们胡说,不要理他们,好好学习。 孩子是单纯的,我哄一阵子以后,她不再说什么,但我心里清楚,这都是这些孩子家中的父母议论我的反射而已,虽说他们表面上见到我不说什么,有的还安慰几句,然而从他们异样的目光中,我感觉到,他们对我是心存芥蒂的。 人啊,父老乡亲,我理解你们的心情,可谁能理解我呢? 面对流言蜚语,我只能采取无奈的沉默,因为任何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,没人会相信你。只有随他去说,做一个不是贼,却像贼一样过日子的人。什么人格、尊严,丢掉吧,为了女儿,夹着尾巴做人,实在忍不住了,回到家中,关上门,对着亡妻的照片哭诉一番,然后告诫自己要忍耐,擦干泪,不要说为什么。因为古人有云:寂寞竟何事,徘徊只自知,谁为后来者,当与此心期。 有时我真的想抽刀与康泰了断这份冤仇,然而想起孩子,我不能。女儿惟一的亲人,惟一不嫌弃他的只有她的父亲,她不能再失去我。 “没娘的孩子像棵草啊!” 张记录说:“最近电视上在演《大长今》,孩子爱看电视,看着看着就哭起来了,嘴里喊着“妈妈,妈妈,我要妈妈!”我的心啊,说有多疼就有多疼!这样的情况下,我只能抱着孩子一起哭。” 在讲述这些时,记者看到他的泪水已经浸透了整个衣袖。 张记录说,他曾经不止一次地对孩子说:“甜,要记住,你娘是冤死的,她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好人。爹报不了这个仇,你一定要报!” 张记录说:“孩子她娘真是太善良了,就是在她人生最后的那段日子里,她还时时为别人着想,每次医生来输完液,她都不让医生把输液器带走,要当着她的面销毁,看着她这么做,让我心碎!” 张记录曾经在甜甜妈妈的坟头发下重誓:“我现在活着的目的只有两个,一是按你的嘱托,带好我们的孩子甜甜;二是豁出一切来,为你们母女讨回公道!” 张记录说,我相信国家的法律会给我们一个公道,只是我现在没有任何能力打这个官司,“他们有权有势!我一个贫困的庄稼汉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!” 他一方面在为这份冤屈痛心,另一方面在为孩子担心。 甜甜能活多久?能不能成人?以后能不能结婚?“这些我都不知道,但我是她爹,我就得尽父亲的责任。” 记者看到,他家一进门的正面墙上贴着一张大大的奖状,上面写着“张某某同学在2004―2005年度第一学期期末考试中荣获二年级第一名” 甜甜最大的理想是长大后上大学,做科学家。 张记录说:“虽然我不知道女儿的未来,也不知道她还能活多久,但我必须为女儿而活着!即便现在生不如死,也得坚定地活着!” 文章提交时间:2008/4/18 上一篇: 可疑物质用于阻止艾滋病人上访,11人被关押下一篇: “尊敬的温家宝爷爷……”一个感染了艾滋病毒的女童请您解救她的爸爸(一)
网友评论:(不代表本站立场) 没有任何评论
|